风雨飘渺独自在——民国文人旧事

作者:姚一鸣 著

编辑:苏碧铨

ISBN:978-7-5334-6553-7

定价:34元

出版时间:2014-08

出版社:福建教育出版社

所属分类:社科|民国•文学

标签: 旧事文人风雨

关于本书

“叙旧文丛”是福建教育出版社推出的一个图书系列,写作范围是晚清民国的文史人事。丛书主要面向近代文史研究者和爱好者,作者均是多年游走在民国故纸堆中的掌故家,擅长挖历史讲故事的媒体人,文章短小精练,集趣味性、知识性、资料性于一体,可读性强。丛书在装帧上采用小32开精装,每本书篇幅均在10万字以内,兼有少量精美插图,内文版式疏朗洁净,整体风格素朴清新。

内容简介

著者简介

姚一鸣,男,六十年代生人,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曾供职于沪上出版社、书店等,现在机关工作。平时喜集藏旧书,业余以写文为主,作品多刊于《藏书报》、《博览群书》、《上海滩》、《闲话》等报刊,已出版《文学背后的故事》(台湾秀威),《中国旧书局》。

内容简介

本书作者潜心研究现代文化,熟知民国时期文人的经历与掌故,以翔实的史料,对历史进程中的人事纠葛、事件起源、学术争端等事件进行深入阐述,使沉积于历史风尘中的人物,周作人、刘半农、沈从文、施蛰存、俞平伯等民国文人,再度以鲜活的形象,凸现于世人眼前。作者铺陈往事细致生动,事况情境鲜活有趣,可为读者提供新的阅读感受和观察视角。

目录

序 /1
 
第一辑:周作人/俞平伯
 
风雨飘渺独自在
——辛亥革命前后的周作人 /
俞平伯的“西还” /
中年文章
——1930年代初期的俞平伯与周作人 /
 
第二辑:沈从文/施蛰存
 
红黑时光
——1928年至1929年沈从文在上海/
从中国公学到武汉大学
——1930年的沈从文/
沈从文施蛰存断鸿记 /
1947年前后的沈从文 /
求学内外的施蛰存 /
施蛰存和无相庵 /
 
第三辑:刘半农/陆费逵/李涵秋/叶灵凤
 
睁开蒙眬眼
——五四以前的刘半农 /
陆费逵和商务中华教科书之争 /
李涵秋的上海一年 /
北游之外:1927年的叶灵凤 /
 
跋 /

精彩节选


我大学时代读的是古文字专业,照例应是对古代文献有兴趣,但偏偏钟情于中国的新文学,几年以来,阅读了大量有关新文学的著作,平时也搜集一些民国的版本,在阅读过程中渐渐有了一些心得,开始关注新文学主流文学史之外的人和事,一些以前受批判和不被重视的作家,他们的作品,为什么几十年后还有人在阅读和研究?另有疑惑在于,新文学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与之共存的旧派文学为什么在市民阶层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旧文学作家们又是怎样的一种状况?一些新文学史上的论争是怎样产生的?其前因后果的论断在现在看来有无可商议之处?种种的问题使我看书有了一种方向,也有了一些思索。这也是我文章中想要体现的。
不惑之年后,随着年龄的增长,阅读兴趣也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开始拒绝一些虚构类的文学作品,更多时候阅读倾向于历史人文传记类和现代文人的回忆录、日记之类,对于书本之外的历史真相,对于现代文人在社会历史大环境下的生存和思想,特别感兴趣。阅读之后便有了强烈的写作欲望。但真正要写,对于我来说并非易事。
在这其中,读到了散木和邵建刊登于报刊的一些文章,给予我很多的启示。他们在文章中,对于新文学中的人和事,用现代的眼光去认识,去钩沉一些史实,很耐看。写这样的文章,资料的运用很重要,因为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当年的经历者,即使是当年的经历者,写同一件事也会有出入,更何况是几十年后的我们。怎样去使用和辨别资料,这就需要善于判断,如果人云亦云,则失去了自己的观点,就没有意义了。在构思和査找资料的过程中,要触类旁通,有时需要找到一个点,再从点到面,再到层。这个点有时是一篇文章,有时又是一封信,而扩展到社会背景,以及人物在特定时间环境下的状况,写作便有了一个基本面。接下去就是围绕这个基本面,逐层地展开。在这个过程之中,查找相关资料的环节很重要,要对所见资料进行筛选;对于构思的环节来说,有时是艰难的,甚至是痛苦的,盘旋在心头的人物和故事时时出现,到一旦成熟,找到一个切入点以后,真正到写作时,相对倒可能会轻松一些。
就拿本书中的“沈从文施蛰存断鸿记”来说,先是从苏曼殊的“断鸿零雁记”中得到的灵感,那时正在写有关沈从文的文章,读了他的很多作品。在孔令境编的《现代作家书简》中有一封他和施蛰存的往来书札,其中所叙可反映当年两人的心境。面对20世纪30年代中期文坛的纷繁景象,沈从文和施蛰存都有了某种失落感。一北一南两位文人,在信札中惺惺相惜,更令人关注的是两人对于当年主流文坛的态度。由此构成了文章的框架。通过一系列的创作和论争中的情形,来反映沈从文和施蛰存的境遇。又如“李涵秋的上海一年”,文章写作的起因是一本《半月》杂志中的“李涵秋纪念号”,能出版纪念号,说明了李涵秋在旧派小说界的地位,而仔细读刊中纪念和回忆文章,发现李涵秋唯一一次到上海,就发生了许多笑话,从中正好说明了旧派文学的没落之势,由此从李涵秋的上海一年,来折射旧派文人创作的局限。纪念和回忆文章大量的第一手资料,构成了文章的主线。
几年下来,也完成了好几十万字的文章。在这里,要特别感谢青岛的薛原和臧杰两位,以及“良友书坊”,我的第一篇长文“邵洵美和《万象》画报”,即是在“良友书坊”的《闲话》辑刊上发表的。这篇有些稚幼的文章能刊出,正是薛原和臧杰两位的支持鼓励的结果,也使得我有了写下去的信心。薛原和臧杰的“良友书坊”,以传承和发扬老良友的精神,编辑和出版了不少相关辑刊和书籍,能够忝列其中,也是我的一种荣幸。
作为一个业余的写作者,唯有努力才能有所成绩。在渐渐养成了写作习惯的同时,我把业余时间几乎都用在了看书和写作上,享受着这个过程所带来的快乐。平时不得不舍弃一些爱好,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如果不专注,不孜孜以求,就难成其事。我所能做的,就是合理安排好业余时间,努力把文章写好,给读者一定的启示。
收在这里的文字是民国文人的旧事,既有反映文人一年生活的断年史,亦有反映编书和写作的过程;既有通过分析信函来表现两位作家的境遇,亦有从同题文章来展现作家的心路历程。其中写得较多的是沈从文、俞平伯、施蛰存等几位,他们有的是新文学作家,有的是旧派文学作家,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非主流的作家,但在当年的文坛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他们的命运都大起大落过,甚者如沈从文、周瘦鹃新中国成立后都不再从事文学创作。他们在民国时期的创作和生活,则成了我研究的对象。写作过程其实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民国文人们深邃的思想深深地感召了我。
收在这本集子中的文字还很幼稚,也有些杂,还有很多缺点,这些文章只是表达了对民国文人的一己之见。
是为序。
 
内文节选
 
风雨飘渺独自在
——辛亥革命前后的周作人
 
辛亥革命爆发那年,周作人时年二十七岁。
 

 
周作人1906年从江南水师学堂毕业,进而考取了出国留学,于同年9月到日本东京,在中国留学生会馆私人组织的讲习班学习日语。初到日本,周作人是和鲁迅住在一起的,对此周作人在文章《留学生活的回忆》中写道:“我初去东京和鲁迅在一起,我们在东京的生活是完全日本化的。有好些留学生过不惯日本的生活……我们觉得不能吃苦何必出外,而且到日本来单学一些技术回去,结局也终是皮毛,如不从生活上去体验,对于日本事情便无法深知的。”
在日本留学期间,周作人除继续学习日语以外,又先后学习了俄语和希腊语,其中和鲁迅、许寿裳、陈子英、汪公权等六人去神田学俄语,因学费负担大,仅维持了数月。而周作人在日本立教大学——美国人所办的教会学校学习希腊语,所用教材是怀德的《初步希腊文》,周作人学希腊文的目的是:“正如严几道努力把赫胥黎弄成周秦诸子,林琴南把司各得做得像司马迁一样,我也想把《新约》或至少是四福音书译成佛经似的古雅的。”周作人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如其后所译《希腊拟曲》,就显示了其希腊文的翻译水平。
在日本本乡西片町十畨地吕字7号,周作人结识了来做女佣的羽太信子,两人由此相恋,并于1909年3月18日结婚。羽太信子原籍东京,出身贫寒,共有兄妹五人。对于周作人的此门婚事,其母鲁瑞并不看好,但因为鲁迅与朱安的婚姻并不幸福,鲁瑞为此很内疚,就不再干涉周作人的婚事了。羽太信子和周作人结婚后,随周作人回国生活,后又把其四妹羽太芳子介绍给三弟周建人结识并成婚,此乃后话。
周作人在鲁迅1909年回国以后,又在日本呆了将近两年的时光,除继续学习语言和从事创作翻译以外,由于结婚以后家庭负担的加重,周作人除自己勉力著书译文以外,大哥鲁迅对其接济也十分重要,鲁迅就曾对好友许寿裳说:“你回国很好,我也只好回国去,因为起孟(即周作人)将结婚,从此费用增多,我不能不去谋事,庶几有所资助。”(许寿裳《亡友鲁迅印象记》)可见作为大哥的鲁迅对于家庭的一份责任。但鲁迅还是催促周作人尽快回国,当得知周作人原拟留日本继续学习法文后,就去信催其回国,“起孟来书,谓尚欲略习法文,仆拟即速之返,缘法文不能变米肉也,使二年前而作此语,当自击,然今兹思想转变实已如是,颇自悯叹也”。(《鲁迅致许寿裳信》)
对于在日本的留学生活,周作人是如此评说的:“老实说,我在东京的这几年留学生活,是过得颇为愉快的,既没有遇见公寓老板或是警察的欺侮,或有更大的国际事件,如鲁迅所碰到的日俄战争中杀中国侦探的刺激,而且最初的几年差不多对外交涉都是鲁迅替我代办的,所以更是平稳无事。这是我对于日本生活所以印象很好的理由了。”(《知堂回想录》上册)留学期间的周作人,思想上受大哥鲁迅的影响较大,曾随鲁迅一起去听章太炎的国学讲座,并随同章太炎学习梵文,后因太难而放弃。
归国后的周作人回忆起留学生活,心情甚为复杂:“居东京六年,今夏返城,虽归故土,弥益寂寥;追念昔游,时有怅触,宗邦为疏,而异地为亲,岂人情乎?心有不能自假,欲记其残缺以自慰焉,而文情不副,感兴已隔。用知怀旧之美,如虹霓色,不可以名。一己且尔,若示他人,更何能感?故不复作,任其飘泊太虚,时与神会,欣赏其美,或转褪色,徐以消灭;抑将与身命倶永,溘然相随,以返虚浩,皆可尔。……”(《知堂回想录》上册)
 

 
和鲁迅的留学目的有所不同,周作人留学就是为了更好地从事翻译和创作。而在留学期间,其创作和翻译两端,用力甚勤,且有不少著述问世。1907年3月,周作人和鲁迅合译了英国哈葛德、安特路朗合著的小说《世界欲》,译后易名为《红伶佚史》,由商务印书馆作为说部丛书第78辑出版,署名周逴。书中有十六节诗歌,由周作人口译,鲁迅笔述,其余部分均由周作人翻译。同年冬天,又和鲁迅合译了俄国阿历克赛·托尔斯泰的历史小说《克虐支绥勒勃良尼》(又名《银公爵》),从英译本转译,由周作人翻译起草,鲁迅修改誊正并作序。因已有别人译出等原因,辗转几次未能出版。同时周作人又单独翻译了匈牙利育珂摩耳所著小说《匈奴奇士录》,并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署名“周作人”。1907年在东京创刊的《河南》杂志上发表了周作人的《论文章之意义暨其使命因及中国近时论文之失》(第四、五号)、《哀弦篇》(第九号)等。《河南》杂志是由河南留东同人所办,月刊,共出九期后终刊,是当时倾向革命的重要刊物。为此周作人在致友人信中也谈到:
 
我们为《河南》写文章,纯粹由我的友人孙竹丹介绍,孙系安徽人,后因搞革命,为清廷所害。大概因革命关系与河南人程克相识,程在辛亥后为议员,当时在日本留学,为《河南》杂志的经理人。我们与程克也不相识,不曾见面,始终由孙竹丹收稿付款,亦不知杂志社设在何处,编辑人为刘申叔,刘名光权,系江苏人,与河南无关,不过因其学问而闻名,且其时亦搞革命,故请其担任编辑。据说河南留学生其时不多,且无甚能写文章的,适有富人的儿子在故乡因受亲戚人敲诈,逃至日本求学,其孀母亦同来,愿意捐款于同乡会办公益事业,且求庇护,同乡会因拟仿照各省的例,办起杂志来,此即《河南》刊行的由来。但因人才缺乏,故稿件多由外来,此我们应邀撰稿的来由。至我们撰稿其目的固然其一在于发挥文学上的主张,其一则重在经济,冀得稿费补助生活。
 
从周作人的信中不难看出,周氏兄弟为《河南》大量写稿的原因,以及《河南》创办前后的一些情况。
而此时期最有影响力的翻译是周作人和鲁迅合译的《域外小说集》,一集和二集分别于1909年出版,共选译五国二十一篇短篇小说,其中周作人承担了绝大部分的译作,《域外小说集》由东京神田印刷所印刷,东京群益书店和上海广隆绸缎庄发售。鲁迅在序言中写道:“《域外小说集》为书,词致朴讷,不足方近世名人译本。特收录至审慎,迻译亦期弗失文情。异域文术新宗,自此始入华土。使有士卓特,不为常俗所囿,必将犁然有当于心,按邦国时期,籀读其心声,以相度神思之所在。则此虽大涛之微沤与,而性解思惟,实寓于此。中国译界,亦由是无迟莫之感矣。”从中可看出鲁迅兄弟翻译此书的目的。《域外小说集》出版以后,《日本与日本人》杂志刊登了一则消息:“在日本等地,欧洲小说是大量被人购买的。中国人好像并不受此影响,但在青年中还是常常有人在读着。住在本乡的周某,年仅二十五六岁的中国人兄弟俩,大量地阅读英、美两国语言的欧洲作品。而且他们计划在东京完成一本名叫《域外小说集》,约卖三十钱的书,寄回本国出售。现已出版了第一册,当然,译文是汉语。一般中国留学生爱读的是俄国的革命虚无主义的作品,其次是德国、波兰那里的作品,单纯的法国作品之类好像不太受欢迎。”
此时的周作人在创作和翻译两端显示了其旺盛的精力,其前期的创作和译介受到章太炎等民主思想影响较深,比较关注被压迫和弱小民族的文学,但周作人在创作和翻译过程中,也并非一帆风顺,其所译波兰显支微克的小说《炭画》的出版,就一波三折。《炭画》所叙“记一农妇欲救其夫于军役,至自卖其身,文字至是,已属绝技,盖写实小说之神品也”,是周作人在东京时所译,经鲁迅修改誊正后,于几年后投寄《小说月报》、《中华读书界》等刊物,均以原稿不符合要求而退稿,其主要原因是周作人的直译稿,不如林琴南等的意译稿圆润。后是鲁迅通过关系找到文明书局才得以出版的。

其它信息

装 帧:精装

开 本:32开

字 数:104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