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给落叶添色

赵福楼
 

   秋天，阳光是液态的，似乎在脸上挂了一层。也许它是绘画的颜料，树叶点染后就变得斑驳了。天空选择了瓦蓝的色调，地上绿色的草如稀疏的发，披散开却遮不住滴落的乌色。
    不幸的是飞驰的鸟儿，一行一列，其叫声也稀疏，似乎那些脆鸣的叫声也被秋天的颜料涂抹，变得喑哑。眼眸里，它们拉成一条黑色的线，从北到南。
    这个秋，什么都是忙碌的。街上的车，走起来如滚滚洪流；天上的云被什么一声吆喝而藏匿了身影；即使人们的心神，也似不安定的风，不断打着旋儿。
    这一时间，常常失神在人生的问题里，如同失足跌落。
    我的思想在挣扎，不知什么是活，什么是死。我的语言里，绝不忌讳这个“死”字。说它的时候，我是坦然的，如同它也是我的朋友。我与它面对，却不知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它的行为是不可理解的。
    我在树叶的凋零中，找它，它却不在。我想，树叶的凋零不是死。凝神去看，叶子在跌落的过程中也没有伤感，而是快活的。这注定是另一种生！
    我在地上寻找，泥土如油水一般是乌黑的，而且，那种汩汩的气息像是翻涌的水花，这地上的细草，还有新鲜的野菜，正长出来。原来，土地里永远埋藏着新生！
    秋天未必凄凉。若心态里多一份从容，心境里多一些平和，即使如落叶，或者野菜，这么卑微的生命，都没有抱怨，它们快活的精神因此在天地间充斥、流淌。
    若我可以选择离世，那我把辞别的季节选在秋天。
    这个秋，在四季里最为深刻和浓郁，这是自然界里生长思想和诗歌的季节。若把自己的一颗种子埋在这里，便有期待来年的新生，是翠绿的，是无比乐观、快活和有趣味的。
    一颗心在肚子里装得久了，似乎它也是囚徒。它怦怦跳动，似乎要做一只飞鸟，从我的约束里脱出。它是急了，总要一个适合的时候，飞一次。
    如同，在秋天里，一些叶子在半空飞一样。这是树木的宽容和厚待。
    人在生长的过程中，不断用思考的颜料给单纯添色。
    即如现在。
（作者单位：天津市中小学教育教学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