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第六辑)

一本涵盖人文领域的高端纯学术书籍

作者:黄克剑

编辑:苏碧铨

ISBN:978-7-5334-6238-3

定价:78

出版时间:2013-11

出版社:福建教育出版社

所属分类:人文学术

标签: 道(第六辑)

关于本书

一本涵盖人文领域的高端纯学术书籍一个造诣精深、旨趣高卓的学者群体一份为民族叩问安身立命之道的事业

内容简介

《问道》主编由我国哲学界知名学者黄克剑先生担纲。黄克剑先生学养深厚,视野宽广,在西哲、中哲、马哲、美学、文论等诸多领域均卓有建树,其富有原创性的价值形而上学更是为当代学人获得了一个在真正意义上贯通中西方思想的精神坐标。
《问道》编辑部主要由一群任教于首都各大高校的教授、博士组成。这是一个造诣精深、富于学术良知和热情的学术群体,他们本着“直接为历史负责”的精神投身《问道》的事业。
《问道》不仅名家荟萃,其作者群体中更包含了诸多崭露头角的青年学者。其所收录的文章在论题择选、思想深度、文字表达等方面均可给读者带来不同凡响的精神体验,且在一定程度上亦能体现相关领域最新的研究动向。

主编简介

黄克剑,男,1946年生于陕西,毕业于武汉大学哲学系,系我国哲学界知名学者,现为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教授。
代表作:《两难中的抉择》、《百年新儒林》、《人韵——一种对马克思的读解》、《心韵——一种对西方哲学的读解》、《黄克剑自选集》、《由“命”而“道”——先秦诸子十讲》、《名家琦辞疏解》、《<论语>疏解》等。

内容简介

《问道》属纯人文类学术辑刊,每年推出1辑,每辑约30-40万字。
《问道》视野涵纳哲学、美学、文学、历史、宗教、教育、语言等诸领域,不拘学科界限,兼容古今中西,其宗旨端在为当下浮华矫饰的学林开创一股真率、从容的学风,当此逐利盲动、信仰失落的时代为个人、为全民族叩问安身立命之道。
《问道》征稿面向全社会,不囿于既有的学术圈子,不论学历、出身,唯以质量为度,凡契合本刊旨趣的文章、作者均纳入视野。

目录

设论:为原创性立论文字而设。
述议:为阐述某家、某派、某思潮的学术宗趣而发为议论的文字而设。
考释:为考证、钩沉、诠释性文字而设。
辨正:为分辨原委、匡正学理一类文字而设。
译介:为学术译文及相关的导读性文字而设。
品评:为人物品题、学说品鉴、学风批评类文字而设。
随笔:为学人散逸而随缘应机性文字而设。
访谈:为学林、文苑人物的访谈性文字而设。

  • 本辑目录
述议一
“是非难胜地,忠孝不崩巅”——傅山的忠孝观    成复旺
“孟告之辩”再读解——辅以语言学角度论证孟子逻辑的一以贯之    陈洪杏
告孟之辩——《孟子·告子上》前四章疏义    刘伟
西汉后期司法及其主导思想变迁考论   杨勇
 
述议二
重访“文化基督徒”:纪念克尔凯郭尔诞辰二百周年    杨俊杰
卡西尔“符号人学”旨趣探微    刘建辉
从意志之“不在”来到意志之“在”——略论保罗·利科意志哲学的内部转向    王丽娜
 
考释
成人之罪——作为思想意象的普罗米修斯源流考(上篇)    胡继华
 
品评
“末世”视野下作为“临时建筑”的文学——论格非的《江南三部曲》    王均江
 
辨正
唐代楷书笔法与结构问题辨正    邓宝剑
 
译介
哲学的信仰和宗教的信仰:雅斯贝斯同蒂利希的对话     [德\]维尔纳·叔斯勒/著杨俊杰/译
 
试墨
自在的虚通之境——成玄英《庄子疏》的思想特质研究     刘瑜
圣人人格与圣人政治——浅析《老子》中的圣人形象    乔昱
《后汉书》所载引《易》诸事考    李元骏
大道在呼吸——浅析《老子》中“反”的范畴    李雨童
困境中成长的“自然人”——解读《修女》中的启蒙思想    程蕾
元叙事视野下的女性诉求——略论温特森《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之文本结构与思想意涵    胡小婧
 
特稿
学人立志·学业境界·学术创新——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跨文化研究院的演讲(2012.6.12)    黄克剑
要忠实于学术——在北京外国语大学青年教师学术发展工作会上的演讲(2012.12.28)    黄克剑

精彩节选

《问道》告白
 
黄克剑
 
这是一个被夸示为“知识爆炸”的时代,忙不迭的人们在对裂变中的“信息”作财富折算时正被调动起持续亢奋的攫取欲。在牟利的缰绳把“知识”牵给人、又把人牵给“知识”的当下,我们从良知的渊默处开始“问道”。
“道”,并不是被古希腊人当作“不可挽回的必然”而信从的“逻各斯”,也不是近代以来诸多东西方学人把握在思辨中的所谓宇宙本体。就近取譬,“道”当然可以用“道路”作喻说,而“道路”则决不至于存在于人的行走的践履之先或之外。人行走可谓之“蹈”,“蹈”必有其所向或“导”向,因此唐人陆德明就曾说过“‘道’本或作‘导’”。不过,“导”或引导既然总是朝着一定方向的,这方向的抉择便不可能不关涉以应当不应当作判断的那种价值弃取。古人有“为道”(“为道日损”)或“致道”(“学以致其道”)之说,其所谓“道”,无论是道家的“道法自然”以“复归于朴”之“道”,还是儒家的“人能弘道”而“我欲仁,斯仁至矣”之“道”,都意味着一种人生自觉,一种价值导向,一种对浑然于生命自然中的某种价值性状向着其极致境地的无底止地提升。“道”作为应然的价值取向上趣之弥高的境地,当然是根于生命之真切的,然而其显现却又不滞落于可感的经验,此真实乃为一种虚灵之真际。
这里所谓“问道”,即是在中国先哲及西方先哲的启迪下再度返回到人生之原始真切处,探询那对于人说来可以应然相期的虚灵之真际。诚然,作为虚灵之真际而寻问的“道”,并不拘泥于中国古代儒、释、道中的任何一家,也不拘泥于勉可比拟于“道”的柏拉图的“善的理念”、康德的“至善”或胡塞尔的“先验自我”之构设,但这带着特殊的时代难题的“问道”,却终是要回味“轴心时代”——古印度出现释迦牟尼、古中国出现孔子、古希腊出现苏格拉底、古犹太人中出现耶稣的那个时代——所确立的人生的神圣感。也许人文心灵只有在回溯中才可能有所升进,新的“问道”者的一个执著的信念在于:运思之灵韵犹如艺术之匠心,可认同的精神传承当在永不重复的富于生命个性的创造中。
《问道》为“问道”者而设,它的初衷和归趣只在于“问道”。与所“问”之“道”相应,《问道》相信,“道”敞开着,它息息相通于情态各异的学人的真切生命。为此,《问道》也为自己留住了一份希望,一份即使在某个时刻不免失望却也决不至于绝望的那种希望。
 
 
 
内文节选
学人立志·学业境界·学术创新
——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跨文化研究院的演讲(2012.6.12)
今天下午我先就“学人立志·学业境界·学术创新”这个话题,讲点我的看法,然后用点时间,我们一起讨论。这个讲题,你们研究院事先把范围跟我说了一下,尽管没有具体地规定题目,但实际上仍是一篇命题作文。这和我在其他地方的演讲,我自己提出一个题目,情况不大一样。这个题目,我起先没有觉得它有多大难度,到真正准备的时候才发现这题目很不好讲。这讲不好就是一种说教,我年轻时也很讨厌说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现在年龄大了,最好不要做让又一代年轻人讨厌的事。我琢磨着怎么能把这题目讲好,它确实跟具体的学术话题不太一样。七年前我到我们跨文化研究院作过一次学术交流,讲得比较具体,是一个很具体的学术话题,不能说我讲得很自如,但我自己讲得不困难。但今天这个题目,讲起来就有点涩,所以我要特别申明一下,如果讲得有毛病,希望我们在座的研究院的领导、老师和同学们予以批评,也予以谅解。

我想从这样一个话题说起。很多年前,我看过一本书,里面记有一位西方人说过的一句话。最近我去找这本书,怎么也找不着,时间久了,年龄大了记忆力也比较差了,就是想不起来是哪本书了。但有那么一句话是确凿的。这位西方人说:“年轻人往往以为自己是不死的。”这话该怎么解读啊?我觉得应该这么理解:人在生命力旺盛的时候,对生命的短暂性、生命的局限性,往往很难意识到。只有到了我这个年龄,似乎才有死亡的阴影慢慢地笼罩过来,生命短暂的话题也才变得切近起来。就像天快要下雨了,阴云由淡而密,开始有一种预告了,这时你会很自然地由云想到风,想到雨。死亡,这是一个有点阴郁、不那么令人愉快的话题,但我今天还是想从这个话题说起,因为从这里说起对你们有好处。雅斯贝斯说过一句话,叫作:“从事哲学,就是学习死亡。”你看,这话和我刚才所引的那位西方人说的话是不是有点相应,有点意趣相通?雅斯贝斯的话听起来是令人骇怪的,从字面上解读它,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既然死亡是我厌弃的,而它又伴随着哲学,那我为什么还要从事哲学呢?真正说来,雅斯贝斯说这话,并不是要我们重死而轻生,并不是要我们陷进死亡的阴霾。这就像庄子在《至乐篇》中通过髑髅(死人头盖骨)的口赞许死后的世界之乐胜于“南面王乐”,却并不是要人们径直赴死一样。实际上,雅斯贝斯是要我们由死而反观生,由死而关注我们有限的生命。
人如果不死的话,他不会更多地考虑人生的价值,不会考虑所谓立志的问题。我今天谈立志的问题,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从死亡这个很有点阴郁的话题说起,其原因就在于非以死亡的沉重不足以唤起生命的深刻。想想看,如果人不死的话,投身火里不死,掉进水里也不死,从楼上随便跳下去也不死,那还有谁愿意去思考人生的价值、人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样的问题?在伊甸园里,亚当、夏娃活得无知无识,也活得可以说是无忧无虑。我想,这两个人,当时如果按照上帝的嘱咐去做,他们是不会死的。在他们没有吃分辨善恶树上的智慧果之前,上帝曾对他们作了不死的安排。不死的这对男女,肯定不会去考虑他们活着有什么意义、他们为什么要活着。这个问题根本提不出来。像古希腊奥林帕斯山上的那些神,他们也从来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不死啊。只要不死,生命就一直延续,不管怎么活着,总归是活着,这样,谁还会去考虑我为什么活着呢?死的问题不存在,生的意义这问题就提不出来。上帝曾经警告过亚当、夏娃:“这棵树上的果子不能吃,吃了你会死的。”但蛇跟他们说:“上帝是骗你们的,你吃了不会死,而且你会变得跟上帝一样聪明。”结果先是夏娃受不起这个诱惑,她吃了,然后给亚当也吃了一个果子。两个人果然头脑清楚了,眼睛亮了,能分辨善恶了,而且确实并没有死。但上帝说过的话毕竟会兑现的,你当下没有死,并不表明你永远不死,既然你吃了禁果,你就总有一天要死。《圣经·新约·罗马人书》里面有一句话,叫作:“罪的工价乃是死。”讲的就是这件事。犯了原罪,原罪的代价就是,你必得死。这是人类的始祖的故事。一旦他们开始死,由他们繁衍的子孙,每一代,有生必有死。这一有死,就有了一个问题,就是说,生命有了大限。生命有了大限,就使得有限生命当中的人会考虑一个问题,这便是:我该怎么度过我这有限的百年左右的时间?我活着有什么价值?有什么意义?跟这样一个人生意义的问题的提出相应,人就有了所谓立志的问题。
当然,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于我们的深刻和重要。他们是别人怎么活着,我也怎么活着,主流往哪走,我也跟着往哪去。这样活着,既省事又安全。顶多有利益上的争竞,由这争竞发生种种冲突和纠纷。多数人是这样的。真正对人生有所自觉,能自觉提出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为什么要这样而不是那样安排我的人生这一问题的人,应该说,很少。宗教涉及这个问题,哲学要思考这个问题。像中国儒家的学说,它既不是一种严格的宗教,也不是一种严格的哲学,但它作为一种教化,作为一种学问,也分外关注这一问题。我在面对你们这么多年轻人的面孔时,先把这样一个让你们听了多少有点沉重的话题提出来,是要激起你们对生命的敏感。这用存在哲学的话说,就是向死而生——先把自己推到生命的穷尽处,然后回过头来思考我们应该怎么活着。这样,你才会觉得立志的问题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问题,而探讨它也未必就只是一种说教。应该说,立志的问题是一个人生终极性问题,它对我们每一个人又都很现实。这问题虚灵而实在,对于祈望人生达到相当的自觉的人说来分外重要。
古罗马有一位哲学家叫卢克莱修,他说到了两种存在:要么是有死的生命,要么是不死的死亡。一个活得自觉的人,首先应当明白自己是有死的生命。用我们中国名家惠施这类先贤的话说,任何一种有死的生命都可以说是“方生方死”。就是说,你一出生,死就与生形影相随了。你生着,就意味着在死着。我们通常把死看作是一次性的。实际上,死跟生一样,都不是一次性的。像我这么大年龄的人,也是从婴儿长起来的,也有过少年时代。我的大学母校校庆的时候,让我回去作个学术演讲,同时让我写点回忆文章。我想,我写点什么呢?后来,我把记忆中留下印象的一些琐事写了下来,题目就叫作《那时我还年轻》。那时我还年轻,现在却不年轻了。我怎么就从一个婴儿,从一个少年,从一个青年,长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呢?你们千万不要说别让自己长得跟我一样老,我倒是希望你们一定要长得比我还要老。这是对你们的祝福。你们不要落在黑格尔说的话上,他说,一个人要留住一个永恒的青年人的形象,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早死。我还是希望你们最好长得更老一点。从一个婴儿,到我这样一个老人,其实我的每一年都有变化。我们这样说话,相对好理解些。事实上,我每一个月都有变化,每一天都是有变化,每一小时都是有变化,每一刹那都是有变化。这便是方生方死。如果每一刹那没有变化,怎么可能每一分钟有变化呢?每一分钟没有变化,怎么可能每一天、每一月有变化呢?时光就像流水一样,我们一生下来,我们生着,我们也死着。这样一个生的过程结束的时候,死的过程也才结束。那个时候,生完成了,死也结束了。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长度就这生死如影随形的几十年,或者百年左右,这百年左右对于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它是宝贵的。既然是宝贵的,我们应该怎么去安排它?这便有一个立志的问题。
往往活得比较自觉的人,对人生的意义有所了悟,尤其是有透彻了悟的那些人,他们的死往往是对他们的生的最好的诠释。例如,苏格拉底。他被当时的雅典法庭宣判死刑,罪名是不敬神,蛊惑青年。这是很重的罪,却是莫须有的。苏格拉底完全有机会,从监禁他的地方逃走,他也可以通过缴纳一笔赎金,让自己苟活下来,但苏格拉底没有作这样的选择,他就待在关押他的地方,等待死刑的执行。他要以他的死,来诠释他的生。他如果逃走了,他生命里某种风骨性的东西,某种境界性的东西,也就消失于无形了。结果,他从容地选择了死。这死,是他对自己生命分量的富于悲剧感的告白,是他对他所理解的生命意义、生命价值的最直观的阐释。我们知道,苏格拉底的哲学的使命,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最大程度地改善人的灵魂”。你说他不敬神也罢,你说他蛊惑青年也罢,其实,他做的就只是这件事。我做了这件事,我就要承担做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他可以死,但是他不能放弃他的信念,不能放弃他学说里面渗透的那种人生追求。又如,希腊化时期的一位名叫伊壁鸠鲁的哲学家。这位哲学家同样以他的死印证了他的生,只是他的死法跟苏格拉底的死法很不相同。伊壁鸠鲁是个原子论者,他是主张原子偏斜的,这使他的原子论跟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有了本质的区别。他是这样描述原子的偏斜运动的:原子在不确定的时间、不确定的地点,稍稍偏斜,它不仅仅做直线下落运动,它还稍稍偏斜。原子自己让自己偏斜,这就把原子概念中的形式因素体现了出来。什么是形式因素?按照定义,原子是一个坚实的、独立的、不可再分割的物质微粒。如果仅仅说它是物质微粒,那就只是把原子的质料因素规定了。它的形式因素是什么?形式因素是原子的独立和自我作主。如果原子只是做直线下落运动,那就像卢克莱修说的,犹如雨滴,如果没有风的话,它会一直往下掉,雨滴最终扬弃在雨柱里,它作为独立的点,它的独立性、它的自由、它的可能的选择就在这里消失了。伊壁鸠鲁是这么一个原子论者。当他预感到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他叫他的学生们弄了一个大的铜盆来,注入了温水。他坐进铜盆,洗了个温水澡,接着他要了一杯醇酒喝下去,然后告诫他的学生和朋友:“要忠实于哲学。”就这么一句话,“要忠实于哲学”。“要忠实于哲学”,即是要忠实由原子偏斜所述说的人的自由;体证并宣示人的自由,便是他的志向所在。像苏格拉底、伊壁鸠鲁这两个人,都可以说他们以他们的死,对他们的人生作了独特的诠释。他们的死,表达了他们的志向所在,他们的信念所在。无论苏格拉底,还是伊壁鸠鲁,如果要用丹麦的神学家、存在哲学的先驱人物克尔凯郭尔的话说,都可以说是那种找到了可以为之而生、为之而死的人生目标的人。
……

其它信息

装 帧:平装

开 本:16开

字 数:446千字